浮生若夢。

【東四】為時已晚

*虐向
*角色死亡有

*
讓一個人的世界崩塌是如此容易，對吧？

生物擁有心臟作為活下去的動力，而小四爺的中心則是那個喚為「東鄉」的男人。

桌上擺著的一張舊照片，被相框好好地保存著，和這帶著微塵的房間不同，一塵不染的合影，儘管照片裡的中年男子看來多麼不悅，可他那雙粗糙的手，始終攬緊紮著馬尾的青年，力道裡帶著的是溫柔與說不上來的愛意。── 不用說出口便能彼此明瞭，小四爺開心的笑著。

他還記得自己擅自作主，要求對方讓自己幫忙打領帶，只是因為網路上說甚麼那是最能讓人心跳的時刻，而小四也就這樣想著，當自己站在東鄉身旁的時候，他當初好氣又好笑地抬頭望著兩人身高之間的差距。「想再幫他系一次領帶。」這樣的想法油然而生，卻只是空想。

望著曾經他存在的位子，那兒塌塌米的顏色顯得較深，還有少許沒被清理乾淨的菸灰，是小四作為那人依舊存在的證明。被時間淡去的菸味，曾經如他生命濃烈過，如同他昨日夜裡叼著香菸的唇，手指夾著菸，彷彿他還在。小四多想再次，伸手腐過他年邁的臉頰，在那人尚未抽完一根菸的時候刻意吻上，從那人口腔中嗆鼻的菸味，說來好笑，他總覺得自己像在舔菸灰缸，但有別於物品，東鄉溫熱的鼻息令他癡迷。

小四望向擺在衣櫥旁的那面半身鏡，今天他不是平時那身綠白相間的上衣，他穿上了和自己身材不合的格子西裝，捲起過長的衣袖，試圖在這裡找出一些東鄉的身影，亦或是，讓記憶加深有關那人的味道，洗衣精的清香、菸草味，和一種屬於那人的體香。

忽遠忽近，天空灰濛濛的雲朵，嗅覺裡滿是濕氣，雨降下前的提示，吹著風，那人被吹淡的氣息。公寓後方放置雜物的院子開始落下幾滴雨水，啪嗒啪嗒的打在地平線上，小四的眼簾又更加低落。死亡隔絕了他們的一切。

世上總是有比殺人犯更加神經的瘋子，那天東鄉又再次起意想去行竊，小四在外頭幫忙把風的時候，讓東鄉一人躡手躡腳的探入別人的住宅，再怎麼熟練的事物還是有發生意外的時候。那家的主人簡直是個瘋子，當小四驚覺騷動時已經來不及挽回些什麼，他還記得房屋主人拿著一把左輪手槍，氣喘吁吁的在東鄉背上一連開了三槍。

槍聲驚擾附近的住戶，也引來了警察。那該死的法官與對方的辯護律師，說什麼死去的東鄉是通緝犯，加上房屋主子是基於正當防衛所以無罪釋放，該死，那些傢伙真是該死的不可理喻。

回想到此而止，關上窗戶，小四依戀的嗅著身上那件並不屬於自己的西裝外套，外套的主人，則是他觸碰不到的愛人。

Fin.